陳育虹:萬物必有所本,藝術亦然:無調性音樂演變自調性音樂,抽象畫演變自具象畫,現代詩演變自格律詩。一代代藝術家在演變中調整,翻新,再造,洗心革面……這是我的認識,或認定翻譯
陳育虹:詩是說話(或文字)的藝術——這是我一向以來的認定。除小我的情感思維,詩必須是富音感的文字,有境界的文字,精煉多義的文字的組合翻譯十八歲列入救國團文藝營聽到「詩之於散文,比如跳舞之於散步」(瓦樂希語),我有醍醐灌頂的康樂。散步的節拍是無意;但舞之為舞,節拍是一種必定,是先入的,不管是如何的節拍。
電影當然更是一個包涵了視覺、聽覺的藝術。電影蒙太奇手法把時空並置切換,意象斷裂跳接,到達一加一等於五,意義倍增的結果,和詩為尋求「語言的N次方」多義性結果所用的方法,其實是異曲同工翻譯對費里尼印象深的是新寫實《亨衢》和,固然,稍後比力「榮格」(記憶、夢、反思)的《八又二分之一》。「華頓翻譯公司試著讓華頓翻譯公司的作品擺脫一些束縛——有起頭、成長和結尾的故事翻譯電影應當更像是帶著音步,頓挫抑揚的一首詩。」他說翻譯他尋求的,不也是「詩意」?讓我幾回再三回顧的,還有安哲羅普洛斯。海,沙岸無人,霧,濃霧,殘雪的野地,撐著傘的人群,背影,冗雜的河……他老是用最恬靜的長鏡頭,寬廣的音樂,低色調的畫面,描述戰爭、滅亡、離散、落空,彷佛如許才不會轟動那各種傷痛。我不知道誰能健忘這樣的鏡頭:偉大的,斷裂的列寧雕像平躺在一艘小船上,徐徐經由鄉間一條長河,岸邊的居民一路目送劃子前行,航向無盡頭的,什麼處所?
楊小濱:說到聲樂,華頓翻譯公司發現分歧歌唱家的音色特質異常容易分辯,而且各自具有分歧的魅力翻譯而不同詩人的語言中的音色(發聲方法或腔調)可能也是詩歌藝術的環節點。或說,若何培育一種有品質的小我音色,成了現代詩寫作中最有價值的祕密。育虹
《閃神》接近出書前,洪範葉雲平突然來電,說為了完成詩集封面設計,霧室黃瑞怡和彭禹瑞要我給他們一領袖子裡的樂曲。Scriabin的Poème Op.41,我說。雲平過後說,瑞怡和禹瑞是一邊聽這曲子,一邊用手指沾碳粉畫出封面的底畫。如許的作品不恰是「聽覺和視覺交互感應」的結晶?
我知道不只看片子,
都需連結氣味穩定
楊小濱:回過甚來看華頓翻譯公司十幾二十年前的詩作,好比〈燈塔〉、〈大魚〉、〈穿越陽光地帶〉等,確實是有很強烈的詠嘆調式的節拍感。不外這在創作時並沒有明白的意識翻譯漸漸地,華頓翻譯公司發現本身更多的願望是試圖解脫經典的節拍感,也能夠說是在經典的節拍感裡注入更多的轉變,或乃至某種程度的逆反。這仿佛又牽扯到我對古典音樂的興趣一向延長到對現代主義音樂的樂趣。固然我最常聽的歌劇肯定是威爾第、普契尼、莫札特,但從創作而言,我的節拍感很可能有不少是來自荀白克以後的音樂影響——若是從聲樂而言,從荀白克的《月迷彼埃洛》到貝里奧的《臉》、諾諾的《好像力與光之波》、李蓋蒂的歌劇《大死神》這一類音樂。如許,詩裡也許會有一些神怪的、特別很是態的音樂性出現,比如不規則的停留,反常的喧鬧、使人不安的雜亂……好比我有一組詩叫〈歌行體〉,銳意在每首各種不同的完美壓韻法以後,讓最後一行的最後一個字掉在韻腳以外。這不算是無調性(記得你有首詩以此為題),而是好好的調性,到最後卻讓它失了。這或許是後現代?
你提到我的攝影,那可能是更極端的例子,固然也和我的寫作理念有關。其實我一向對視覺藝術有樂趣,只苦於沒有學過繪畫。但我走在街上常常發現很多可能沒人注意的圖景,特殊是有些牆面的因不經意的塗抹或其他方式留下的痕跡,只要取景適合,就極可能是一幅絕佳的抽象畫翻譯十幾年前我起頭用數位相機,通過設計景框,拍下來五花八門的,常常比創作的抽象藝術更有力的圖畫。正如詩可以借別的的聲音來表達本身,如許的平面視覺藝術也是借他人不經意的創作來表達——當然跟「現制品」的觀念也有聯系關系。這確切有後現代的偏向在:調用、借屍還魂……視覺藝術和詩歌寫作都可在這個方向上開闢出廣袤的空間翻譯由此動身我嘗試了所謂的「抽象詩」。因為皮相上的抽象圖景其實都有其十分物資性的具體材質,不論是泥沙還是塗料照舊鐵鏽還是其它什麼,而質地自己或材料本身除抽象效果外就還會取得其實際的指涉。詩的物資性元素是字詞翻譯如何經由過程字詞的拼貼、重組來達到說話藝術的某種抽象境界,而漢字自己的物資性又飽含豐富的文化意涵。這裡的兩重性和視覺藝術是相通的,因而也是我一向測驗考試的標的目的。
音韻可以統合一首詩,這是我們都知道的。在音樂裡,聲音與構造是統一回事;但詩卻有兩個結構,其一是句法,其二是與句法相對抗的節拍翻譯你說你喜好索科洛夫彈拉莫的鍵琴曲,我就比力曉得
除了音樂、片子,我當然也喜好繪畫。
音樂給了華頓翻譯公司太多翻譯你呢小濱?你會把唱歌劇學到的換氣∕斷句的節拍感,運用到詩創作嗎?或,以「後現代主義」的研究者,
同一首曲子由分歧鋼琴家吹奏,因為對曲子的詮釋分歧,觸鍵角度、力度、速度不同,聽來真的差異很大翻譯顧爾德和索科洛夫都是卓爾不群的詮釋者。鋼琴前的他們完全紛歧樣(坐姿∕指觸高低、情感表達,乃至節奏感、戲劇感),卻完全一樣讓人心動翻譯他們其實不在吹奏音樂,他們就是音樂自己,已「爐火純青」。對如許的音樂家和吹奏,我只有一個形容詞:poetic。詩意。
「一首詩,或詩的一個段落,在還未能以文字表達前,常常先以一個特殊節拍∕韻律呈現,這節拍∕韻律可能就帶出一個想法或意象。一如音樂,主旋律反複泛起,對詩而言是非常自然的。 詩,一如樂曲,可以運用分歧樂器的組合發展主旋律;詩的轉調∕躍遷,可以比之交響樂或四重奏的分歧樂章轉變;詩也能夠用『對位法』來處裡主題翻譯」我不是偷懶套用,但艾略特對音樂之於詩的領會和應用,說很多麼透辟。寫詩常常是為「把握生射中難言的枝節」如光影(陳義芝語),為了讓這光影固定下來,我必需為它找到一個「情勢」翻譯這時候,不同的音樂情勢就是我的依託。
讴歌與寫詩,
從小時隨著怙恃聽蘇三起解、四郎探母,跟著鋼琴教員聽貝多芬、蕭邦,到後來隨著哥哥聽Nat King Cole、Santana和披頭四,華頓翻譯公司的耳朵對音樂幾乎全盤皆收;但而今最常聽的應當是古典翻譯創作時,也許並非特地的,但「某種韻律或調性」會出現在頭腦裡:好比〈託辭〉、〈鬼月〉裡的蕭邦,〈鳳尾船〉的李斯特,〈一種藝術〉的顧爾德版巴赫《戈登堡變奏》。華頓翻譯公司想到露伊絲‧葛綠珂。她在寫《野鳶尾》之前有一年之久的「創作枯竭期」,無所事事之餘只能清算花圃,翻看各類園藝書,每天聽華格納《尼伯龍根的指環》翻譯有一天俄然靈感啟動,開始寫她眼前的野鳶尾、苜蓿、延齡草,旁及季候、神,和在花圃勞作的人,兩個月內完成了詩集的雛形翻譯《野鳶尾》能博得稱贊,除了天然細緻的文字,精確表達的思惟,更因為整本詩集完全的主題與花樣;而這,不是園藝書能教她的。《野鳶尾》嚴謹、龐大的佈局,我相信,是來自她反複凝聽的華格納翻譯反過來,詩,常常也是作曲家的靈感濫觞:貝多芬《第九交響曲》用了席勒的〈歡喜頌〉,舒伯特為穆勒《冬之旅》譜曲,德布西和馬拉美的名字因為〈牧神的午後〉而貫穿連接,以及柴可夫斯基和莎士比亞的《狂風雨》,李斯特和但丁的《神曲》。例子許多。
現代詩
楊小濱:拍戲,或表演一個腳色,也算是實踐戲劇化或面具化的可能,但常常受制於導演的要求翻譯寫詩,通常被認為是最主觀化的創作,詩人仿佛就是表達自己的心聲翻譯不過現代詩常常營建戲劇化的空間翻譯記得最早讀到艾略特的《普魯弗洛克的情歌》開首「那麼我們走吧,
詩是說話或文字的藝術
不外,我也必需認可,如果真是「工夫在詩外」,音樂可能還不算華頓翻譯公司寫作中最依賴的藝術源泉翻譯義大利除歌劇,除了威尼斯和佛羅倫薩,還有費里尼的片子使人驚嘆(我看過他幾乎所有的電影),還有卡爾維諾的迷宮故事,還有德‧奇里科畫裡的神祕廣場……翻譯我曾寫過一小段文字談你詩入耳覺和視覺的交互感應,也許
波特萊爾的〈共感〉寫香味可以甜蜜如雙鐄管的妙音,如大草原的碧綠或孩子的觸撫;來過台灣的鋼琴吹奏家Hélène Grimaud說彈奏巴赫平均律時她看到紅色、橘色,彈貝多芬《狂風雨》奏鳴曲看到黑色和藍色,c小調的音樂對她來講則是黑色的……這應當是音樂家對聲∕色的交互感應了。
常常營建戲劇化的空間
不外,讴歌與寫詩,二者都需要勉力保持氣味不變,這一點仿佛是不行搖動的。或許,無論如何,我照舊覺得經典的音樂性照舊占有了我詩中節拍感的主導地位。除聲樂、現代音樂,我的另外一個愛好是鋼琴音樂。你提到顧爾德彈的巴赫,是很難被超越的。另外我希奇推重索科洛夫吹奏的舒伯特晚期奏鳴曲,假如說華頓翻譯公司的詩裡偶爾會有巴望與失望的交錯糾結,那或許與此相幹。索科洛夫多是鋼琴史上頭號的天才,他可以把拉莫的鋼琴曲彈出既諧趣盎然,又痛擊心靈的效果,這更強烈地影響到華頓翻譯公司對痛感、快感和喜劇性的摸索。從索科洛夫那裡,從他那種觸鍵方式帶來的豐滿顆粒感中,華頓翻譯公司也會思考到若何營造語詞的力度。而從身手上而言,若何在寫作中讓詩意的震動感以舉重若輕或信手拈來的樣態表達出來,多是最高的要求。
音韻可以統合一首詩
藝術真的有共通性。史克里亞賓或Chausson音樂裡的詩,Mussorgsky音樂裡的畫;蒙德里安或保羅克利畫裡的音樂,馬諦斯畫裡的詩……而詩,詩,絕對是橫跨音樂與繪畫的。華頓翻譯公司常把詩比作飛鳥,音樂是牠的左翼,繪畫是牠的右翼,藉著這兩翼,牠略顯繁重的身體(文字)才能飛高飛遠。
一種類似樂章的節拍放置……這也是我在編纂本身的詩集時不忘提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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